酸枣情结那山崖边的酸枣树,你是否一直在等
我的家乡豫西地区,延伸着黄土高坡,傍依着秦岭山脉,沐浴着黄河的滋润,气候温暖适宜,四季分明,刚刚立秋,天气凉了不少,丰收的气息也日益渐浓,到处可见人们忙碌奔波的身影。
秋的节奏日渐深入,早晨可踏着露水出行,感受着清晨的丝丝凉意,中午太阳还有普照的本性,夜幕降临的时候,到深夜凉气有些逼人,秋色已渐渐来了。
偶经市场,看见出现的核桃、桃子、葡萄等各种山货,我就想起那一段段孩提事的往事,历历在目,多年来虽然在外省漂泊了几年,但是土生土长的气息已经潜入我的灵魂,伴我久久。
在我印象中最深的就是秋天去摘酸枣,那这里先说下这个酸枣树,用我们家乡话表示就是“枣刺树”,学名叫“荆棘”,此树结的果实称之为酸枣,叫酸枣是因为结的枣子以酸的居多,所以就以“酸枣”冠名。
(山崖边、路边都是酸枣树)
豫西地区多丘陵地带,这些枣刺树盘满了河沟,地沿,山崖,到处都有它们盘踞的地盘,进入八九月份,酸枣也就陆陆续续变红了,颜色上讲有深红的,有绛红的,有橘红的,形状上讲有圆的,有椭圆的;味道上讲有酸的,有甜的,并且以酸的居多,所以“酸枣”此名得之。
(绿色的果实,锋利的刺)
上小学初中的时候,每到秋天来到河沟,看到的都是满山崖红红的酸枣,红彤彤的一串串的,有的枝条都被累累的果实压弯了。由于树上有刺,环绕着整个树周身,才使它的果实得以保全,摘的时候有些麻烦,一不小心就被刺扎到了。总是在星期天的时候,和小伙伴们一道去河沟里面摘酸枣,在茂密的洋槐树丛林里面攀爬,在陡坡上踅摸着,慢慢向山崖上的枣树靠近,然后用带钩的树枝将树枝拉下来,小心翼翼的躲闪着撩人的长刺,慢慢的采摘,有时候遇到稠密的树枝,都可以摘半个小时,足足摘上一二斤,与此同时我们也不忘了吃,品尝着各种味道的酸枣,到最后个个牙齿都被酸倒了,但是望着胜利果实,我们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。在上学的时候,往口袋里面塞得慢慢的,一路吃着上学,最让我怀念的就是一直盼着母亲在蒸馒头的时候,能够把这些酸枣一颗颗的镶嵌在面团里面,好像一颗颗耀眼的红宝石,蒸的时候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酸甜果香味,待到一出锅我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来边吹边吃,上学的时候,也不忘带着一个,算作早上的干粮,约莫到半晌的时候,从书包里面拿出来消灭掉充饥......
(硕果累累,一串串像红色的玛瑙)
上了高中,由于回家的时间少了,但是上学的地方是在观音堂镇,那里也有一些山坡,周日休息半天,我记得还和同学一起去学校南边的山坡上摘酸枣,然后拿到学校慢慢分享。高中大星期回到家的时候,我猴性不改,还是会换上母亲做的千层底,去河沟游荡一番,看看这里变样没有,那里塌方没有,对面的树林长茂密没有,上次发现的那片药材地被别人挖没有,关心的是酸枣熟没有,地瓜结下没有,都被我细致地掌握着作着备案,以备下次有素材......
(这个品种是甜的)
到河北上大学,每次暑假快走的时候,我还是会去关心一下,河沟里面山崖边的那几个酸枣树,是否红了,我都一一品尝检验,熟了我就趁早下手,赶快先吃一通,然后再兜一兜子回去,上学的时候也不忘带一些去,只是这样的机会就少很多了,一年也就一次,或许那一年没有回来,那几树红红的酸枣,也不知道落入何方?
后来到山东读书,课余时间爬爬山,一次和陕西胖子爬上了千佛山,在半山腰的时候,看见茂密的酸枣树林,我就顾不上爬山了,就去那个林子里面小心的采摘,关键不是说能够摘到多少,过过嘴瘾,主要是在这个大都市里面,那片土壤中的酸枣,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,那一刻多少往事都铺天盖地的涌来了。
现在开始工作了,也没有多少时间去看望山崖上的那几棵酸枣树,只是知道现在红了,在回家的时候,在路上的一个山崖边看见,停车摘了几颗,结果赶上了大雨,被浇灌了,但是童年的我,对于酸枣树很熟悉。行走在山间小径,我的裤脚常被它尖利的针刺挂破,小腿上曾划出过很多细长的血道;发现悬崖边一树红玛瑙似的酸枣,我便会无畏地探身采来,吃得满口生津。
(红的像南红玛瑙)
现在再看,这种如草芥般卑微的酸枣树,其实很难称得上树。它很矮,大多只有齐腰高,叶子窄小稀疏,炎炎夏日,它生不出浓密的绿阴,让劳累的农人在它下面歇凉。而且,它还满身的刺儿,望望就令人生畏,谁还奢望靠近它乘凉。
(叶落了,刺却锋芒毕露)
即便在开花的时候,酸枣树也仍是卑微的。它的花,只有米粒大小,是那种朴素的米黄色,透着淡淡的清香。村庄内有许多被人精心照料的桃树、梨树、杏树、苹果树……酸枣树的花色和香气,与它们相比,逊色了很多,注定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。每年,除了辛勤的蜜蜂之外,大概没人知道它何时展开了第一朵花。
不过,再卑微的生命,也会有光彩的时候。秋天,酸枣树上挂满了红溜溜的酸枣,人们会拿着长棍、挎上包、篮子,大把大把收获这天然的果实,尽情享受酸枣的野味,还会把枣核换些钱补贴家用。姐姐老奚落我“不好好学习,就去沟里摘酸枣养家...”,就在“大丰收”的时候一天也摘不了多少,况且还浑身是刺,让人望而生畏。这样的光彩很短暂,果实摘尽落尽,酸枣树又沉默了。它的叶子静静飘落,留下光秃枯瘦的枝干,傲然在寒风中低吟。不时,还会有农人砍下它稍高些的枝杈,扛回家扎篱笆,或者填进灶炉做柴火。它的根留下了,在贫瘠的土壤里沉默。
(粗壮的也是树)
春天里,不经意间,经历了一冬寒风冰雪洗礼的酸枣树,悄悄变绿了。昔日被砍去了枝干的那些酸枣树,根茬处也顽强地抽出了新枝。这些都不奇怪,出人意料的,是无数从地下新冒出的幼苗,谁播种了它们呢?可能是贪嘴的牧童,吃完酸枣后将枣核随口吐下;也可能是呼啸的山风,无意间将枣核吹洒在了荒郊野外、山坡沟壑、悬崖峭壁……酸枣树就这般随意地落了地,生了根,发了芽。
酸枣树扎根生存的地方,水分稀少,土壤贫弱,寻常大树往往难以存活,它们却活了下来。个头低矮的酸枣树,团团、簇簇,星星、点点,将单调的山坡装扮得绿意盎然。无法想像,起伏的山峦上,纵横的沟壑间,如果少了这顽强生存的酸枣树,黄土裸露,水土流失,茫茫丘陵山区,又哪里还有生机可言?
(土丘边的酸枣树,深秋来了,它被金黄包裹了)
所以,我感谢这卑微的酸枣树。虽然它们没有挺拔的身材,没有浓密的绿阴,没有鲜艳的花朵,没有肥厚的果实,但他们忍受干旱,忍受贫瘠,在大树都难于生存的地方,顽强地活着,用自己卑微的生命,为大地贡献着一抹抹绿色。这时候,谁又能说它们不是树呢?
酸枣树没有绿阴,个子也矮,但它确实也是树。
(冬天它斑驳的枝杈横七竖八伸向空中)
酸枣一直是我的最爱,喜欢酸酸甜甜的感觉。无论我走向何方,我都无法将你忘记,因为你驻守着我的山崖,也就驻守着我的童年;你扎根着我的故土,也就守着我思念,对你的眷恋,远远不是你带给我的味觉陶醉,是你带给我的浓浓的乡情,厚厚的乡土,深沉的故乡情!
今天读到龙应台的文章,偶有感触,草书此文,以表对童年的记忆,对乡土的眷恋,对带给我快乐的酸枣树的惦念。那个山崖边的酸枣树,你是否一直在等待我的回来?
年8月10日
彼岸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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