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娃爱旗枪总第223期
静心聆听
第十二篇茶
第十八回娉婷笑捧茶
明皇也羡煞
01
原文
陈维崧《解语花?咏美人捧茶和王元美韵①》
番马屏风②，
雏莺庭院，
竹下茶声③细。
妆楼小倚，
阑干外，汲取春流浅试，
乳花银蕊④。
烟袅上，绿鬟（huán）⑤千缕。
溜横波，炉火初红，
尽带娇憨意。
捧处轻揺蝉髻（jì）⑥，
问阿谁年少，消受纤指。
珠鲜玉脆⑦，
语笑处，故惹檀郎⑧惊起。
沉香亭婢⑨，
只领略，凝酥佳丽⑩。
怎如伊，生小江南，
偏解旗枪?味。
02
注释
①解语花：词牌名。相传唐玄宗太液池中有千叶白莲，中秋盛开，玄宗设宴赏花。群臣左右为莲花之美叹羡不已，玄宗却指着杨贵妃说：“那莲花怎比得上我的解语花呢?”后人制曲，即取以为名。元美，明代文学家、史学家王世贞的字，王有词《解语花?题美人捧茶》，陈维崧依韵和诗。
②番马屏风：即画着番马的屏风。番马，即三河马，产于甘肃、青海、四川交界处。
③茶声：碾茶声。
④乳花：烹茶泛起的茶沫花。银蕊：指细小的茶叶。
⑤绿鬟：乌黑发亮的发髻。泛指女子美丽的头发。
⑥髻：古时女子头顶中央耸起的发结。
⑦珠鲜玉脆：喻指女子笑声
⑧檀郎：西晋美男潘岳，小名檀奴，亦称檀郎。古代女子把檀郎当作对夫婿或所爱男子的美称。
⑨沉香亭：相传全部使用沉香木修筑的一组皇家建筑，是唐明皇和杨玉环（解语花就是明皇赏赐贵妃的雅号）赏牡丹的地方。唐明皇曾诏李白来此即兴赋诗，李白醉中一气呵成著名的“云想衣裳花想容”等三首《清平乐》。
⑩凝酥佳丽：有两种理解，一是形容有着细嫩润泽皮肤的美人；二是形容牡丹花如美人般。根据沉香亭的典故，笔者倾向于后者。
?旗枪：代指好茶。
03
白话翻译
屏风上是蝶绕马蹄，庭院里是雏莺轻啼，竹下是轮碾茶细。那女子轻倚妆楼，汲取阑外清泉水，巧烹香茗，茶叶回旋间，泛起朵朵茶沫。茶烟袅袅升起，看她的乌发柔柔垂，明眸流波，炉火映粉腮，尽是百媚娇憨之态。
她手捧茶盏，发鬓轻摇，不知谁家少年，能有如此艳福？一阵阵清脆笑语，惊惹情郎痴梦。沉香亭，肤如凝脂的玉环解语牡丹花，哪比得上你，从小生在江南，通晓这香茶的味道。
04
炎凉屠解
屏风紫燕①，
竹院黄莺，
金碾茶烟②翠。
画楼斜倚，
栏杆外，汲取落花泉水，
烹煎凤髓③。
香雾绕，云鬟弛坠，
松火红，粉面溜辉，
娇态撩人醉。
捧盏舒兰吐蕙④，
问谁家公子，专享珍味⑤？
梅枝摇蕊⑥，
朗声笑，惊惹檀郎梦退⑦。
杨妃⑧敏慧，
只识得，黄姚紫魏⑨。
不似卿，江左佳人，
能解仙芽⑩瑞。
05
自注
①紫燕：指代紫燕骝，汉武帝的九匹宝马之一。
②茶烟：碾茶荡起的茶尘。
③凤髓：喻指好茶。
④舒兰吐蕙：指美人嘬唇吹茶汤的样子。
⑤珍味：美人烹好的茶。
⑥梅枝摇蕊：意同花枝乱颤，喻指美人朗笑之情态。
⑦檀郎梦退：是说檀郎之前还在（酒后）浓睡。
⑧杨妃：杨贵妃。
⑨黄姚紫魏：即姚黄魏紫，牡丹名品。
⑩仙芽：代指茶叶。
06
病猫吟
陈维崧这首词深受文人雅士的喜爱，更有甚者，取其中之美词作为子女的名字。词人是明末清初词坛第一人，阳羡词派领袖。出身于讲究气节的文学世家，也是官宦子弟，少年时便拥有了才名，作文敏捷，词采瑰玮，吴伟业曾誉之为"江左凤凰"。在他的很多词里都会出现思念美好之情，他颇好男风，曾与名优徐紫云成就了清代士人中的一段佳话。
在这首词里，诗人写肤白貌美的女子烹茶奉茶，与少年相聚的情景，画面诗意烂漫，优雅绝伦，较之现在浮夸的社会，词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天堂、神仙画境。寥寥数行，词人将庭院的环境呈现于眼前，将女子烹茶的情景刻画的细致入微，连泛起的茶沫、茶叶在茶沫下回旋都观察得非常细致，更将烹茶女子的娇容展露无遗。最后更是大胆用典，将杨贵妃作为比照的对象，突显了江南女子乐茶知茶的情趣，杨贵妃是解语花，那这女子便是解语茶了。全诗画风清丽，烹茶的女子更是秀色可餐，那茶在这样的环境里，在这样的女子手中，更是烹出了别样的味道。
07
备注
陈维崧（年—年），字其年，号迦陵，江苏宜兴人。明末清初词坛第一人，阳羡词派领袖，与吴兆骞、彭师度并称“江左三凤”。
欲知后事如何，请看第十九回“断肠公子忆断魂，平常往事无迹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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